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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です

【西乔】拼车

久违地写写西乔 西撒生日快乐呀(⁎⁍̴̛ᴗ⁍̴̛⁎)


下班之后我们总是一起回去。其实上班也是一起来的,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知道有个同事的住处距我租的地方走路不到五分钟时我也很不算很惊讶。这里离公司不算太远——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去市区很方便,房租也不贵。
只是开车上班实在消磨意志,二十分钟的路一堵堵成一个半小时,而我在车里放摇滚,声音大到有一次停在路上竟被警察敲了车窗。
我摇下车窗问他,怎么了先生?
警察说,和老婆吵架了,耳朵疼,讨厌摇滚乐,想给你开罚单。
我连声道歉,从此把歌单里的歌全都换成轻音乐,更提不起上班的精神了。

那个同事就在那段日子里出现——确切来说,端着餐盘走到我面前——跟我说:“我表妹要结婚了。”
餐厅里人潮如涌,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我也在其他日子里和其他人谈过天气之类的话题,但那无非是为了避免尴尬而强迫自己进行的社交活动。或许是今天我叉着一颗小番茄沉思默想的样子实在显得生人勿近,十五分钟过去了我还是没能知道今天的天气预报里写没写傍晚会下雨。
因为今天份的信息量是,面前这个金发佬的表妹要结婚了。
鬼知道你表妹谁啊!?

我脱口而出,然后愣了一愣。对方也愣了一下,像是没能想到面前这个刚才还呆若木鸡的家伙竟会冲口而出这样的话。
我仰着头看着他,脑子里生锈的齿轮咬着齿条吃力地咔咔旋转起来。
这个人是营业部的…啊我是技术部……井水不犯…不对,穿小鞋…不,可是……
没有摇滚乐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倒是对方在愣了一下之后很快露出轻快的笑容来。不愧是营业部。
“乔瑟夫·乔斯达先生?”他自然地把餐盘放到我对面的桌面上,仿佛刚才那段没头没脑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我的越界发言也不曾存在过,“我坐这儿没关系吧?”
你都已经半个屁股挨到凳子了还问我做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您坐。”我干巴巴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哈。”
话音刚落,我们不约而同地向餐厅一侧的落地窗看去,正好目睹了铅灰色云层被闪电劈开的场面。
以上就是我和西撒·齐贝林第一次交谈时的场景。


今天他下班出来得有点晚。我靠着墙玩手机版扫雷,已经因为死亡二选一问题死了三次。
自动门开了,西撒晃出来站到我跟前,一脸的心不在焉:“走了。”
“怎么那么晚,约前台大姐姐吃饭被拒了?”我挤兑说,“那今天就法外开恩准你在副驾驶座上哭吧,车里有纸巾。”
“没有,不用。”西撒冷冷淡淡地说。
这真不西撒。要是平日里的他的话,不绞尽脑汁添油加醋甩出点什么话来反击我才怪了。
我耸耸肩,跟他一起走向停车场。
扣好安全带之后也还是一路沉默。我们已在上下班路上互载了三个月,照理说不至于如此尴尬,像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的还是第一次。
他看上去忧心忡忡,莫不是上完厕所洗手时不小心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快秃了?
跟客户打交道和跟代码打交道比哪个更容易秃我不知道,但意大利人发际线朝后方延伸的速度可比不过英国人,你年纪轻轻苦恼个什么劲。
我想着或许该放点什么来调剂一下僵硬的气氛,随手划开辅助菜单点了播放键。
啊。
我忘记自己手机里只剩下该死的轻音乐古典音乐和纯音乐了。
不,不要李斯特。

我熟练地倒车进西撒家空着的那个停车位,然后转过头看他。他已经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看不出来到底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到了。”
没有反应。看起来是睡着了。
“你不起来我要亲你了啊,舌头伸进嘴里那种。”我威胁道。
他没动。
我解开安全带把头凑过去,在离他嘴唇五厘米的地方停下来,心想这可真是gay极了。
认识了半年,这样带点颜色的玩笑我们熟了之后经常开,真贴到这么近却还是第一次。醒着的时候西撒总是颇具攻击性,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你说他一句他能回你三句。当然也可能只是对着我才这样,在公司里他的风评可好了,女同事们都说他温柔体贴又风度翩翩——之类之类的。反正都是好词儿,活像她们虽然都结婚了但至今没见过比西撒更好的男人。
他呼吸平稳,眼皮纹丝不动,睫毛安静地翘着,只有脸颊上两块奇妙的小胎记看起来像卡通人物害羞时脸上浮起的红晕似的。

然后我叹了口气。
之前等他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嚼一块薄荷味口香糖,翻来覆去,想吐掉又想说多嚼一会儿,想要是嚼两块就好了,想可乐味或者咖啡味会不会更好。
我平时不想这么多的。
“我说,要不要去我家?”
从公司到他家的路上就会经过我家,每次轮到我开车,我都得送他到家再掉头回去。但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有什么差呢。
我问完这句话也没等回音,直接坐回去扣了安全带,重新把车发动起来。

西撒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沉默地扭过头望了我一眼。我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虽然没有蜡烛,但是我家冰箱里有蛋糕。”我说,“巧克力味的,应该不太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我猜你有蛀牙?”
旁边坐着的人的呼吸微微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与他一道说出这前半句话,紧接着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指的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是今天?我怎么知道你有蛀牙?还是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西撒一瞬间陷入慌乱,车还没停稳就忙不迭地伸手去解安全带,手腕被我抓个正着。
我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拉了手刹。
于是他没再挣扎,反倒是我突然不自在起来。
就像只要存在了就总要面对的扫雷的死亡二选一,时间却停止在选择了其中一格开始直到最终结果弹跳出来之间的那个瞬间里。
他任凭我抓着,我听见深呼吸的声音。
“我没有跟你说过自己的生日。”接着他开口了,“也没有说过蛀牙的事。是蛀了一颗,后槽牙,不管讲话还是吃饭都看不见。”
我扭过头去看他,眼神不小心撞上眼神。
“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他用更平静的语调问道。
反将一军。这招真妙啊,齐贝林先生。

他比我矮了快十公分,但身材也算相当高的那种,肌肉量更是完全不比我少。一道摔进门的时候我还颇有些庆幸自己嚼了口香糖,但很快就没有心思想那些了,西撒几乎是在啃我。
这种时候我特别想找些合适的词揶揄他,但脑子一片空白,嘴也用不上,只好作罢。于是我也卖力地回啃他,像两头刚尸化完成不到一个小时的新鲜丧尸,互相都把彼此认作了鲜嫩美味的活人。
除了修水管和装空调的我家玄关还没进过别人。这想法突然冒出来时我脊椎过电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什么事能比被暗恋对象开垦处女地更爽了。
就是暗恋对象的发胶味有点喧宾夺主。
……我好像知道他晚下班是去干什么的了。我有点想笑,虽然嘴被堵着笑不出来。

事前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蛋糕、备用睡衣和万一失败时的借口,也有很多东西忘了准备,比如某些我曾以为自己一辈子也用不上但此时此刻反而成了必须的东西。
而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好像刚刚那个在车上焦躁不安的家伙并不是他自己。
“本垒还太早了,首先我需要一个解释。”
热水从头浇下,他透过湿漉漉搭在额头上的金发仰头看我。
“我也需要一些解释。”而我忽略了双方都蓄势待发的现实,故作镇定地说,“比如说……你到底有没有表妹。”
这番对话的结果就是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巧克力。”西撒喃喃地说。
我知道。


换了新工作之后的第一个月,我厌倦了开车上下班。堵车的时候我无聊到看后视镜取乐,久而久之发现一辆与我型号相似只有颜色不同的车总是出现在我后方或者前方。车主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金发年轻人,长得颇有特点,算得上是个帅哥,只是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和我一样日日受尽堵车困扰。
被警察敲车窗那天他也正好开在我后面,我发誓我看到他偷笑了。
这些性格扭曲的上班族啊。

从早上开始就没什么精神的缘故,休息时间刚开始,茶水间里人还不多的那几分钟,我总去倒咖啡。而隔壁总是飘来浓厚的热可可味。
起初我没在意。毕竟现在的OL不都是这样的吗,减肥喊得比谁都狠,甜饮料喝得比谁都多。
直到某天一时兴起,随意地一抬眼,却只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捧着马克杯飘然而去。
怪不得总是和他顺路,我还以为自己碰到跟踪狂了。

然而偶尔也有闻不到热可可味的时候。我慢吞吞泡咖啡的同时,屋子的另一边有热水落入马克杯,然后是包裹着药片的锡纸被剥开的悉悉索索声。
有一次我实在好奇,凑到垃圾桶前去看。一具消炎止痛药的残骸孤零零留在那里。
“热可可可不是蛀牙病患该喝的东西啊……”
然而热可可的香味总是在两三天之后飞速回归。
所以直到他端着盘子坐到我面前,目击了盘子的三分之一被甜食填满的冲击性场面,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人总该有点爱好。
谁叫我也不小心喜欢上热可可了呢。


“就算这样我还是得说你搭讪人的手法真是稀烂。”
“彼此彼此吧,小偷窥狂。”


下班之后我们总是一起回去。其实上班也是一起来的,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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